[全职/韩张]惊梦_未能告白十题-9_FIN
未能告白十题——9 在睁眼时就会忘记的梦里
□文/望舟 15.2.1
视野里仿佛有着无边际的纯白，张新杰深吸了一口气从睡梦中醒来，挺直身子坐在寝室的床板上，胸口似乎因为大动作而上下起伏着。
“又在半夜里醒来了。”他皱皱眉头，手机屏幕的光刺得他的眼睛发疼，“2:30”几个数字像是嘲笑似的望着他。
“真令人头大。”他这样想着，企图从床头的安眠药瓶里再倒出两粒药来，可是空空如也的药瓶也想是在劝解他别多吃药一般。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一瞬间他似乎觉得现在自己手里如果有把枪，那么朝那里开一枪也好。不过他并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也不会再责任还未尽到之前过早的不理智的离开人世。
他翻身下床，向药柜里熟练的取了另一瓶药出来，动作熟悉的让任何一个人认为这是他的家常便饭。然而认识张新杰的人，都不会认为这个严谨到一丝不苟的男人会和这些镇静剂或者安眠药相依为命。张新杰轻车熟路的找了片镇静剂吞下去，然后坐会床上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已经不知是第几回了，张新杰不安的看着手边的台历，半夜被惊醒的他现在没有丝毫睡意，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生物钟精准到分毫不差的男子。日历上被画满了红圈，有的还旁注了几行字比如说“Q市”、“海边”之类的。大概是梦境里所牵涉到的地点吧。
着实说这种感觉并不好，张新杰对于梦境的内容根本记不得，多半的色块与一些虚晃的残影。从去年八月份以来，他就频繁的被这些梦所惊醒。大概是实在是令人感到窒息的事情，连身体都阻止他去回忆梦里发生了什么。
去年八月份是韩文清退役的时候吧。张新杰皱了下眉头，双手无意识的绞紧，似乎在深思着些什么。稍远处桌子上的钟的秒针有节奏的跳动着，昭示着时间的流逝。天快要亮的时候，手机发出了并不算刺耳熟悉的铃声，张新杰想也不想的顺手关掉，从床上下来。今天还有霸图对临海的常规赛。张新杰拿冷水擦了把脸，神色如常的离开房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霸图的队长，石不转的操纵者，那么即使他长期失眠，无法良好的休息，他也一定会一往无前，打破一切阻碍。
这大概是张新杰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承诺了吧。他的神色忽然黯了黯，像是所有的愁绪都郁结在了眉心使得。他暗叹了一口气，神色庄严的朝着某个方向，仿佛是在心底把某个承诺又默念了一遍似的，才匆匆像平时一样，尽职的叫起每个队员，然后早锻炼，最后一起坐车去往比赛场地。过程中宋奇英过来趴在他的肩膀上，悄悄地对他说：“队长，我们会赢的。”张新杰笑着，回了他一句一定。
空气里洋溢着属于霸图的热血气氛，张新杰脸上也逐渐晕开了一抹笑意。这是他曾经答应韩文清必须要守护的东西，霸图的精神与荣耀，他就必然会遵守承诺，一如既往的带领霸图，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走下去。
比赛意外的顺利，个人战全胜，擂台赛宋奇英差点一挑三，最后团队赛虽然一开始处于下风但他们依旧闯出了一条血路。看着屏幕上闪着金光的荣耀二字消散殆尽，大漠孤烟和石不转的身影并立在斜阳下。
“奇英。”张新杰偏头看向已经长大了的少年，“大漠孤烟和石不转已经走过了十二年了吧。”
“恩，”宋奇英应了一声，“从第一赛季一直到现在，他们还会一直走下去的。”
“是啊。”张新杰发出类似于感叹的声音，随即合上了双眼。
真好，他想，有八年是你。
大概是因为没有开庆功宴的惯例吧，你个年轻人就随意的坐在Q市的海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职业选手都不怎么喝酒，他们也就只带了碳酸饮料，就着海风聊聊天。与平时霸图的风格不同，反倒是滋生出几分日常的味道来。
“今天小宋打得不错啊。”
熟悉至极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回头就看见韩文清面带笑意的站在那里，似乎在柔和的夜风里也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怎么队长过来了？”一群人忙起身七嘴八舌的问.
“别叫队长了，都退了快一年了。”韩文清说着，“觉得你们可能会来，就想来看看。”
一群人就围上了他说着说那的，也许是卸下了队长的威严，似乎也没从前那么可怕了。而张新杰则是瞳孔紧缩，仿佛看见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东西。梦境里的景色像是潮水一样向他涌过来。在一样拥有月色和柔和夜风的夜晚，梦里的他和韩文清一样站在海滩边上，看表情十分开心，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张新杰也根本不去关心，他只是看到自己踮起脚尖，看着对方，把双唇贴上去。他恍惚从情境中惊醒，太过真实的幻梦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现在他终于清楚了，那困扰了自己将近一年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突兀的笑起来，也许是在笑自己的胆怯和懦弱吧。明明那么喜欢，那么爱，却无法开口，永远开不了口。可悲可笑到了极点，可他却丝毫不想去改变。
“怎么了？”韩文清转过头来望向张新杰。
张新杰用手把被吹乱的头发理了理，他已经不在祈祷着未来，不再期待着未来了。属于张新杰对韩文清的表白，永远只发生在睁眼时就会忘记的梦里。
“没什么，”他笑着，“只是想和你说——”
“好久不见了。”
-FIN-